然而,他跨上马之前又迟疑了一会儿。他像一只嗅出野兽就在跟着不肯离去的猎人似的朝广场周围看了又看,弄得处于生死关头的居迪尔心怦怦直跳。最后,他摇了摇头,纵身上了马。居迪尔久悬的心落下了,朝着自从这帮人到来之后就没敢望一眼的女儿看了一眼,低声说:“你可算得救了!”
可怜的孩子一直待在角落里,想着死亡就在眼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也不敢动。她一字不漏地听清了居迪尔和特里斯丹的对话,她母亲的种种苦楚全都传染到了她的心头。她好像听到把她吊在悬崖上的细绳不停地在咯吱作响,以为已经看见绳子断过无数次。最后,她总算缓过气来,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正在这时,她听见有个声音在对指挥官说:“见鬼!长官大人,我是个军人,绞死女巫不是我的事。贱民们等着挨杀呢。您自己干您的活儿吧。您知道我该回我的连队去,因为他们群龙无首。”说话的是弗比斯·德·夏托佩尔。埃及姑娘的心情真是难以描述。她的朋友、她的保护人、她的靠山、她的避风港、她的弗比斯,他就在眼前!她站了起来,她母亲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她就已经扑到窗口喊道:“弗比斯!救救我,弗比斯!”
弗比斯已经不在了。他刚刚纵马驰过刀剪街的拐角,可特里斯丹却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