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担了戴嵩的买菜任务,每天早上七点钟提起菜篮,心急火燎地跑去菜场采买,回来后交给他们做饭——这样上午常常只能画三个小时,渐渐地连三个小时也不能保障。晚上的时间倒是相对充裕,王映霞坚持认为电视不值一看。他攫住了夜晚的黄金时刻,蛰伏在小房间里奋力彻夜作画。
早上他索性不睡了,刚想出门买菜,王映霞推门进来,说:“小峭,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阿姨,您请讲。”
“唉,难得你对珊珊如此长情,但你还是走吧。”
“阿姨,你赶我?”
“我实在受不了了!看到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的女儿,以至夜不能寐,连带老戴都睡不好。这样下去……”
“哦,我很抱歉,打扰您和戴书记了。”
“小峭,听我的话,你还是走吧。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块青玉玦,递给谭峭。谢珊从小戴在颈间,从不离身的青玉玦。他知道那块青玉玦是商代出土的。
“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玉玦!”王映霞说,“在制作时,是作为耳饰的。一个大耳环!古人大概也觉得它太重了,秦汉以后就改作佩玉了。这块青玉玦不大,但也是耳环,商代的!”
谭峭用手轻轻抚摸那块素朴温润的玉玦,眼神哀怨。王映霞看着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王映霞又说道:“收好吧。据我所知,中国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有了玉制的兵器、工具和装饰品,只是制作技艺粗糙;到了商周,除了玉刀、玉斧、玉铲、玉钺、玉戈、玉觽……还有单体器形如鱼、鸟、龟、兽面、人首佩等玉件,造型比从前精细多了。单说这一件,它是我所见到的最早的夔纹玉器,做工上,直道多,弯道少;粗线多,细线少;阴纹多,阳纹少,并且用的是双钩阴线;夔首部分的穿孔,外大里小,呈‘马蹄眼’形状。这些都是商代玉器的特点……”